庄叙白的手指缓缓收紧,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。平日里那双总是温柔似水的眸子,此刻仿佛打翻了一瓶墨水,翻涌着暗色。苏望舒活了二十多年,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少女。她只看一眼,就能看出庄叙白那双充满欲望的眼里透露着什么。还有他那句近乎直白的话……他咬牙,用力狠狠的抽回自已的胳膊。“我还以为庄教授清新寡女,眼里只有学术。”庄叙白轻笑一声。“知道我也只是个普通的男人,失望了吗?”苏望舒抿唇没有说话。庄叙白收起眼里的神色,淡漠道:“望舒,男人都一个样。”“不是。”苏望舒回答的斩钉截铁,脑海中回荡着梁景生的身影。他不一样。只片刻的跑神,庄叙白瞬间从她的眼神里读懂了这个想法。她否认了他刚刚的那句话,那是不是说明,在她心里有个不一样的……男人。庄叙白的眼尾有些红,他不受控制的攥住手心。苏望舒没有再看庄叙白,语气平淡:“我还有事儿,失陪了,多谢庄教授给我送来钥匙。”扔下这么一句话,苏望舒转身离开,没有丝毫留恋。一如她向来的做事儿风格。从不拖泥带水。从来雷厉风行。……回到车前,阮棠半个身体从车窗里探出来问:“舒舒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呀。”“没事,和他们说了两句话。”苏望舒神色淡定的很,仿佛真的什么都没发生。阮棠就算是看出问题,这会儿也没有追问下去。她了解望舒,她憋不住的时候会说出来的。既然不愿意说,肯定是还在考量,给她一点时间好好考虑也好。……第二天,竞标会。十点钟开始的竞标会,九点二十了,阮棠和冷璟还在家吃着水果,看着电视。苏望舒电话打过来,声音怒吼。“这都几点了,你们俩人呢?!”阮棠坐在沙发上,腿翘到冷璟的腿上,他看着电视,手里帮她揉捏着小腿肚。阮棠的运动量不小,平日里又没有太多的时间拉伸肌肉,每天晚上他迷迷糊糊的睡觉时,冷璟都会帮她捏一捏。阮棠这会儿享受的很,别说,冷璟这手艺挺好的。万一公司开不下去了,还能学个手艺去。“别着急啊舒舒,我们在路上了。”“胡说八道,我都听见你电视泡沫爱情剧的音乐了!”苏望舒扶额。也不知道阮棠怎么就爱看那种电视剧,她在阮棠家住的那几天陪着看了不少,现在一听声音就猜出来了。见着被戳穿,阮棠不好意思的咧嘴一笑。“舒舒你好聪明呀~我们还没出发,等把这一集看完就出发哦。”“不是,你们是不是疯了,十点就开始了,你们不来?”“来呀,去那么早干嘛,开始了也能进场的。”苏望舒按了按眉心。“你们还真是有自信,就不怕秦煜没跳进你们准备的坑里?”“不可能。”这话是冷璟说的,他从阮棠手里拿过去手机。“秦煜昨天和银行那边签了合同。”“又签了?他到底是加码了多少!”阮棠吃着葡萄,顺手塞了一个到冷璟嘴里。他咬开,清甜的汁水在口中化开,淡定的开口:“未来两年,秦煜手里的现金流怕是不可能宽裕了。”一个企业,手里的资本如果压在一个时效性太长的工程上,那静默期的这几年,就是他腹背受敌的日子。想搞秦煜?这段时间有的是机会。苏望舒倒吸一口凉气。“他疯了吗?”“他没疯,不过是太想赢我了。”阮棠笑嘻嘻的提高声音冲着电话补充:“所以啊舒舒,今天这场竞标会,我们只需要坐在最后一排看戏就行了。”“你们夫妻俩还真是……”“什么?”“王八看绿豆。”电话挂断,阮棠吐掉嘴里的葡萄籽突然问:“咱俩谁是王八,谁是绿豆啊?”冷璟挑眉。“我要是王八,你就是跟王八亲嘴,你要是的话……嗯,我也不否认。”“冷小王!”阮棠被无语住,没好气捶了一拳头他胳膊。王妈本来在阳台给绿植浇水呢,听得不清楚,拿着水壶探个脑袋来。“先生夫人,谁要和王八亲嘴啊?那东西亲不得的,我老家有人拿王八手指头都被咬掉了。”她说着打了个哆嗦。这要是亲嘴,嘴唇不得咬穿了啊!